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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即是真,真即是美”《我们当时相爱而实在无知:英国诗选》诵读会 |思南经典诵读会第162期

2021年9月17日 19:00 ~ 2021年9月17日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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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17


    思南经典诵读会

    “美即是真,真即是美”

     《我们当时相爱而实在无知:英国诗选》

         

          莎士比亚、华兹华斯、拜伦、雪莱、济慈、托马斯·哈代、艾略特……这些英国诗人不仅塑造了我们对经典西方诗歌的理解,也强有力地影响了现代和当代的诗歌写作。

        《我们当时相爱而实在无知:英国诗选》的译者为“新月派”的代表诗人卞之琳,他对诗歌格律有着贴切的把握,其译作节奏铿锵,易于朗读,广受赞誉。本书不仅体现了卞之琳作为新诗史上的重要诗人的核心诗歌观念,也收录了他多年从事英国文学研究与翻译的宝贵心得。它既可以作为一部面向普通读者的诗歌入门读物,也适合英语文学和诗歌爱好者们收藏或参考。

    出版社: 世纪文景 | 上海人民出版社

    译者: 卞之琳
    出版年: 2021-8


          9月17日(周五)晚19:00,学者金雯、诗人胡桑将在思南书局·诗歌店,与读者一起通过“沉浸式”的解读和朗诵,重新领略这些经典诗歌历久弥新的魅力。


    时间:9月17日 19:00-21:00

    地点:思南书局·诗歌店

    嘉宾:金雯   胡桑


     嘉宾简介 


    金雯美国西北大学英文系博士,现任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和国际汉语文化学院双聘教授。著作有《被解释的美:英语的方法和趣味》等,译著有哈罗德·布鲁姆《影响的剖析》等。

    胡桑诗人、译者、学者,同济大学哲学博士,德国波恩大学访问学者,中国现代文学馆特邀研究员。著诗集《赋形者》、评论集《始于一次分神》等,译有洛威尔、奥登等人诗集和随笔集。


    诵读篇目:


    1.第一位朗读:

     

    长时间沉默以后


    叶芝

     

    长时间沉默以后讲话了;对,

    别一些情侣疏远了或者作古,

    灯罩掩藏了并不友好的光辉,

    窗帘挡住了并不友好的夜幕,

    我们正好议论了又重新议论

    艺术和诗歌这个至高的题旨:

    身体的衰老是智慧,年纪轻轻,

    我们当时相爱而实在无知。

     

     

    在学童中间


    叶芝

     

     

    我边走边问,打从长教室穿过,

    和蔼的白头巾老修女回答问题,

    孩子们学做算术,练习唱歌,

    学习各样的读本,还有历史,

    剪裁和缝纫都要求干净利索,

    样式最好又时新—孩子们时不时

    出于好奇心,免不了抬眼注目

    一位六十岁含笑的头面人物。

     

     

     

    我冥想一个丽达那样的身影

    俯就奄奄的炉火,她讲起童年

    一次受严厉的责备或一件小事情

    竟然在童心上造成悲剧的一天

    这一讲使我们两个年轻的心灵

    像出于同情而融进了一单个空间,

    或者,改一下柏拉图有名的妙譬,

    化作了蛋黄与蛋白,浑成一体。

     

     

     

    想起了当年那一阵忧伤或愤怒,

    我再对这一个那一个小孩子看看,

    猜是否她当年也有这样的风度——

    因为天鹅的女儿也就会承担

    每一份涉水飞禽遗传的禀赋——

    也有同样颜色的头发和脸蛋,

    这么样一想,我的心就狂蹦乱抖,

    她活现在我的面前,变一个毛丫头。

     

     

     

    她目前那一副形象飘进了我心里,

    难道是十五世纪巧手的塑造,

    它两颊深陷,仿佛它只是喝空气,

    只是吞够了影子就算吃饱?

    我虽然从不是丽达一类的后裔,

    也有过美丽的羽毛—够了,好,

    逢人最好是用微笑报微笑,表示出

    这个老草人过日子挺舒舒服服。

     

     

     

    年轻的母亲,膝上抱一个人形

    (那是“生殖蜜”泄露给人间的皮囊,

    根据了回忆或是“忘药”的决定

    一定得睡眠,叫嚷,挣扎着要逃亡),

    会怎样看她的儿子,只见人头顶

    白茫茫披六十来个冬天的风光,

    就认为报偿了生她儿子的痛苦、

    愁他入世前途的牵肠挂肚?

     

     

     

    柏拉图认为自然不过是水泡

    戏弄着事物的幽灵式千变万化图

    坚实的亚里斯多德挥舞着桦木条,

    会鞭打一位王中之王的屁股;

    金股骨毕达哥拉斯,无人不晓,

    拨弄着琴弓或琴弦就可以算出

    哪颗星歌唱的、懒诗神听见的和音:

    破布片绑上老杆子吓吓飞禽!

     

     

     

    修女和母亲,两类人都崇拜偶像,

    可是烛光照亮的尊容并不能

    激起哪一位母亲的痴心妄想,

    只能使石像或铜像宁息安生。

    但它们也叫人心碎—诸多色相,

    激情、虔诚、慈爱所熟悉的至尊!

    一切至高的光荣所象征的浮华,

    对人类事业心自生自长的嘲弄家!

     

     

     

    辛劳本身也就是开花、舞蹈,

    只要躯体不取悦灵魂而自残,

    美也并不产生于抱憾的懊恼,

    迷糊的智慧也不出于灯昏夜阑。

    栗树啊,根柢雄壮的花魁花宝,

    你是叶子吗,花朵吗,还是株干?

    随音乐摇曳的身体啊,灼亮的眼神!

    我们怎能区分舞蹈与跳舞人?

     

     

    2.第二位朗读:


    西风颂

     

    雪莱

     

     

    狂放的西风啊,你是秋天的浩气

     你并不露面,把死叶横扫个满天空,

    像鬼魂在法师面前纷纷逃避,

     

    焦黄,黝黑,苍白,发烧样绯红,

     遭瘟染疫的一大群:你把飞荚

    车载到它们幽暗的床笫去过冬,

     

    让它们在那里低低冷冷的躺下,

     每一片都像尸首在坟里发僵,

    等你的春风青姊妹出来吹喇叭

     

    唤醒沉沉的大地,成片成行,

     把花蕾赶出来像放羊去吃草尝新,

    叫漫山遍野弥满了活色生香:

     

    你刮遍了四处八方,豪放的精灵,

    摧毁者又是保存者;听啊,你听!

     

     

     

    你啊,顺你的激流,趁高空骚动,

     松开了云朵,像地上残叶飞飘,

    朵朵摇脱了天海交结的枝丛,

     

    那些雨电的神使;四下里披罩了

     你的这一片气浪的蔚蓝色表面,

    就像凶狠的麦纳德竖起了千百条

     

    闪亮的怒发,一直从朦胧的天边

     横斜的直撒上天心而并不掉落——

    暴雨欲来的鬈丝!你给残年

     

    唱出了挽歌,你也叫夜色四合

     给它寥廓浩茫的陵墓构成圆顶,

    凭借了你的全部集聚的气魄,

     

    从凝固结实的气流里就会飞迸

    黑雨同火花同冰雹:你啊,你听!

     

     

     

    你啊,你把地中海—蔚蓝的一片——

     从它的夏梦里搅醒,不叫它再舒躺,

    再受晶澈的环流卷卷的催眠,

     

    再在拜伊湾里的熔岩小岛旁

     梦见古代的楼台在岸上环抱,

    在烈日临照的轻波微澜里荡漾,

     

    一座座长满了青绿的藓苔和花草,

     幽香醉人,无从把它们描画!

    大西洋万顷的平波也给你开道,

     

    裂成无数的深沟,而深深在底下

     无数的苔花、藻林,黑压压盖顶

    都是绵软的繁叶,一点也不差

     

    认出了你的声音,就胆颤心惊,

    就哆嗦,就自相纠缠:你啊,你听!

     

     

     

    如果我是片枯叶能让你飘卷,

     如果我是朵流云能随你飞奔,

    是个海浪能在你雄威下急喘

     

    而分受你这般大力的冲动,就只恨

     还不及你自由了,不羁的你啊!只要

    我还是在童年,还像当时能胜任

     

    充当你海阔天空去遨游的同道,

     还能像当时要赛过你行空的速度

    不只是痴想,我也就不哀求苦祷,

     

    像这样对你作出迫切的申诉。

     啊,吹起我像树叶,像云,像海浪!

    我倒在人生的荆棘上!我遍体血污!

     

    时间的重负镇住了本来是太像

    你自己一样的:飞快,高傲,奔放。

     

     

     

    请拿我做你的瑶琴,就像你拿森林:

     纵然我也要木叶尽脱也成!

    萧萧骚骚的你这种雄伟的和音

     

    会从两方面拨出深湛的秋声,

     凄凉而甘美。激越的精灵,你就做

    我的精神!你做我,肃杀的莽神!

     

    驱赶我枯朽的思想散遍六合,

     就像枯叶去催促另一番新生;

    拿我这些韵语当咒文去传播

     

    像从还没有全灭的炉子里乱纷纷

     撒播出热灰跟火星,撒播遍人间!

    就让预言的喇叭从我的嘴唇

     

    吹醒它昏沉的大地!风啊,你看,

    冬天要来了,春天难道会太远?

     

     

    3.第三位朗读:


    希腊古瓮曲

     

    约翰·济慈

     

    你是“平静”的还未曾失身的新娘,

    你是“沉默”和“悠久”抱养的女孩,

    林野的史家,你赛过我们的词章,

    讲一篇花哨的故事这样有风采;

    枝叶缘边的传说缠绕你一身,

    是讲的藤坡谷或者阿伽地山坳

    一些神,还是人,还是神同人在一起?

    这些是什么人,什么神?什么样小女人

    不愿意?怎么样猛追?怎么样脱逃?

    什么笛,什么铙钹?什么样狂喜?

     

    听见的乐调固然美,无从听见的

    却更美;柔和的笛管,继续吹下去,

    不对官能而更动人爱怜的

    对灵魂吹你们有调无声的仙曲:

    美少年,你在树底下,你不能抛开

    你的歌唱,这些树也永不会光秃;

    勇敢的钟情汉,你永远亲不了嘴,

    虽然离目标不远了——也不用悲哀;

    她消失不了,虽然你得不到艳福,

    你永远会爱,她也会永远娇美。

     

    啊,幸福的幸福的枝条!永不会

    掉叶,也永远都不会告别春天;

    幸福的乐师,永远也不会觉得累,

    永远吹奏着曲调,又永远新鲜;

    更加幸福的,更加幸福的爱情!

    永远的热烈,永远都可以享受

    永远的喘气,永远的年富力强;

    远远的超出了人欲的纠缠不清,

    并不叫一颗心充满了餍足和忧愁,

    并不叫额上发烧,舌头上焦黄。

     

    这些前来祭祀的都是些什么人?

    神秘的祭师啊,上什么青青的祭坛

    牵去的这条牛,让它对天空哀呻,

    给她丝光的腰身都套了花环?

    哪一座小城市,靠海的,或者靠河的,

    或者靠了山筑起的太平的城堡,

    出空了这群人,虔诚赶清早去进香?

    小城市,你的街道会永远沉默;

    也不再有一位生灵能回来讲明了

    你何以从此转成了这般荒凉。

     

    希腊的形状;希腊的姿态!满处

    雕饰了大理白石的男男女女,

    树枝在摇曳,青草在脚底下起伏;

    静默的形体,引我们越出了尘虑,

    “永恒”引我们一样:冰冷的牧歌!

    等老年断送了我们一代的来日,

    你还会存在,看人家受到另一些

    苦恼的时候,作为朋友来申说

    “美即是真,真即是美”,——这就是

    你们在地上所知和须知的一切。

     

     

    4.第四位朗读:


    老虎

     

    威廉·布雷克

     

    老虎!老虎!火一样辉煌,

    烧穿了黑夜的森林和草莽,

    什么样非凡的手和眼睛

    能塑造你一身惊人的匀称?

     

    什么样遥远的海底、天边

    烧出了做你眼睛的火焰?

    跨什么翅膀他胆敢去凌空?

    凭什么铁掌抓一把火种?

     

    什么样工夫,什么样胳膊,

    拗得成你五脏六腑的筋络?

    等到你的心一开始蹦跳,

    什么样惊心动魄的手、脚?

     

    什么样铁链?什么样铁锤?

    什么样熔炉里炼你的脑髓?

    什么样铁砧?什么样猛劲

    一下子掐住了骇人的雷霆?

     

    到临了,星星扔下了金枪,

    千万滴银泪洒遍了穹苍,

    完工了再看看,他可会笑笑?

    不就是造羊的把你也造了?

     

    老虎!老虎!火一样辉煌,

    烧穿了黑夜的森林和草莽,

    什么样非凡的手和眼睛

    敢塑造你一身惊人的匀称?

     

     

    多弗海滨

     

    麦修·阿诺尔德

     

    今夜海上是风平浪静,

    潮水正满,月色皎皎

    临照着海峡;—法国海岸上,光明

    一现而不见了;英国的悬崖,

    闪亮而开阔,挺立在宁谧的海湾里。

    到窗口来吧,夜里的空气多好!

    只是,从海水同月光所漂白的陆地

    两相衔结的地方,浪花铺成长长的一排,

    听啊!你听得见聒耳的咆哮,

    是水浪把石子卷回去,回头

    又抛出,抛到高高的岸上来,

    来了,停了,然后又来一阵,

    徐缓的旋律抖抖擞擞,

    带来了永恒的哀音。

     

    索福克勒斯在很久以前

    在爱琴海上听见它给他的心里

    带来了人类的悲惨

    浊浪滚滚的起伏景象;我们也听得出2

    一种思潮活动在这一片声音里,

    在这里遥远的北海边听见它起伏。

     

    信仰的海洋

    从前也曾经饱满,把大地环抱,

    像一条光亮的腰带连结成一气。

    可是现在我只听见

    它的忧郁,冗长,退缩的咆哮,

    退进夜风的喧响,

    退下世界的浩瀚,荒凉的边沿

    和光光秃秃的砂砾。

     

    啊,爱,让我们互相

    忠实吧!因为世界叫我们分明

    看来像摆在眼前的一个梦境,

    这么美,这么新,这么个多式多样,

    实际上并没有光明,爱,幸福,

    也没有稳定、和平、给痛苦的温慰;

    我们在这里,像在原野上受黑暗包围,

    受斗争和逃遁惊扰得没有一片净土,

    处处是无知的军队在夜里冲突。

     

     

    5.第五位朗读:


    名人志

     

    维斯坦·休·奥顿

     

    一先令传记会给你全部的事实:

    他父亲怎样揍他,他怎样出走,

    少年作什么奋斗,是什么事迹

    使他在一代人物里最出风头:

    他怎样打仗,钓鱼,打猎,熬通宵,

    头晕着攀新峰,命名了新海一个:

    最新的研究家有的甚至写到

    爱情害得他哭鼻子,就像你和我。

     

    他名满天下,却朝思暮想着一个人,

    惊讶的评论家说那位就住在家中,

    就在房子里灵巧的做一点细活,

    不干别的;能打打唿哨;会静坐,

    会在园子里转转悠悠,回几封

    他大堆出色的长信,一封也不保存。

     

     

    “当所有用以报告消息的工具”

    (《战时》第23 首)

     

    维斯坦·休·奥顿

     

    当所有用以报告消息的工具

    一齐证实了我们的敌人的胜利;

    我们的棱堡被突破,军队在退却,

    “暴行”风靡像一种新的疫疠,

     

    “邪恶”是一个妖精,到处受欢迎;

    当我们悔不该生于此世的时分:

    且记起一切似已被遗弃的孤灵。

    今夜在中国,让我来追念一个人,

     

    他经过十年的沉默,工作而等待,

    直到在缪佐显出了全部的魄力,

    一举而让什么都有了个交代:

    于是带了“完成者”所怀的感激

    他在冬天的夜里走出去抚摩

    那个小古堡,像一个庞然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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